[夢境] 走一個又一個的圈

早上做這個夢的時候還有點捨不得起床。更清楚地說這個「捨不得」的情緒，除了包含不想起床之外，也是因為夢中的我覺得這個夢境很重要，不能隨意中斷，所以就選擇繼續待在夢裡了。


夢境的開頭是101高樓層起火了，就像美國雙子大樓被恐怖攻擊時類似的場景。當時我看到101竄出火舌、黝黑的濃煙直竄天際，當下覺得恍若隔世。101起火？好不真實的感覺…。由於太過驚嚇，我只是匆匆一瞥，想起我還有事情，就繼續前進。

不久，我到了一間類似體育館的教室，夢裡的我開始擔任講師，在教導義指們如何讓嬰幼兒從小開始接觸、學習四健會的精神。我拿出許多道具，有苜蓿葉、綠色的球，還不曉得從哪裡借來了一位幼兒做示範。課才上到一半，大家就發覺情況不太對勁：外頭好像有什麼騷動。

於是乎，所有人放下手邊的工作，悄悄地從門口往外看。街道上有許多軍警正在巡邏，而101大樓的火勢仍然旺盛，絲毫沒有減弱趨勢。我們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，只是感受到那股肅殺的的氛圍，大家也打算收收東西趕快散了。我倚著門楞楞地看著還在冒煙的101，突然發覺門也著火了！我趕緊用一旁的雜物朝火焰的方向打過去，不一會兒不算大的火勢總算被我熄滅。鬆一口氣的同時，這才發現門邊坐著一位衣衫藍縷的男子。說他像乞丐有點污辱，但又找不到其他更適合的職業冠在他身上。姑且這麼說好了，他看起來裝成是乞丐，但其實不是乞丐，這樣的外表應該是故意要隱瞞些什麼。

我心裡嘀咕著要怎麼離開這個地方，回到飯店，但眼下情勢給我的直覺是最好別給軍警碰上。男子似乎是發現我心中的躊躇，「趕快走，最好不要被發現。」他說。

我還沒來得及回答，他就抓著我的手細細地看了手背上的紋路（是的，不是手掌，而是手背）。「我打算一路彎彎曲曲地走回飯店。」我像是詢問他意見般，說出我的計畫。

「最好不要，對你來說不是一條好的道路。」他也伸出他的手背，用手指指著他手背上的紋路，「如果是我的話，就可以這麼做，但你，」他的食指指向我的手背，「這麼走會被抓到。你應該走圈圈。」

「走圈圈？」我問。

「嗯，街道不是分成一個又一個的街區嗎？那就是一個圓。你不能彎彎曲曲但事實上是筆直地往目的地前進，你要繞著街區走，像在走一個圓，看起來好像往回走了，但這樣才能騙過敵人。一個圈、一個圈地走下去，你會知道我在說什麼。」他把我的手放下。

此時我才發現，他的聲音真好聽，氣息也好真實，真實到不像在夢境，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。他的聲音很溫柔，聽起來也讓人很安心，讓我不自覺地點點頭，然後轉身隱沒在稀疏的人煙之中。

我照著他的說法，讓著街區走，總是保持一段回頭路，但遇到下一個十字路口，就跳往下一個街區，繼續「往前」繞圈圈。這樣的走法讓我發現，以前在我腦中斷裂的地圖慢慢地拼湊起來。原來這裡是什麼地方、那裡是什麼地方…漸漸地，我好像明白為什麼男子要我這樣走，我從前不懂的事情現在開始慢慢懂了。我一路上的確也沒遇到任何一個人，但我知道是這種巧妙的走法避開了他們。

後來我就醒了。但醒的同時也覺得，那個男子很像是《牧羊少年奇幻之旅》老國王，他在指引我人生的方向。有時候往回走並不是繞遠路，往回走才能知道整件事情的原貌，原來是這樣子。